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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美好,我们只能想象。

【小凡高】赏金猎人 番外二

也不算番外,算是个新结局吧。

前文在这:          番外一


 

 

 

 

 

黄子弘凡跪立在深渊边缘,无力地看着胸口红了一片的高杨不停地往下坠,他用尽全力向无尽的黑色旋涡伸出手臂,可永远都够不着那只越来越远的张大的手掌。

底下吹来的巨风让黄子弘凡几乎睁不开眼。

但他听到湍急的旋涡里不停地传来熟悉的声音。

 

「黄子弘凡,你为什么要来应聘当我助理?」

「叫我高杨,大不了你几岁。」

「耳钉,就当做是工作奖励。」

「阿黄,我等你。」

「我说过的,不会向你开枪。」

「我想带你去加拿大。」

「阿黄......」

 

砰——

 

噩梦再次循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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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黄子弘凡定居在加拿大的第一百零五天,也是他接受治疗的第三十天,刚好一个月整。

 

一个月前市区医院精神科代医生接收了一名独自来看病的华人小伙。

他对这小伙的第一印象挺特别的,因为他自我介绍的四字中文名——黄子弘凡。

经过初步问诊,代医生基本确认黄子弘凡的病情。

“你患的是创伤后应激障碍,Post-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,也就是常说的PTSD。”

黄子弘凡笑着回答:“我知道,大学修过,PTSD的名词解释是‘个体生命受到威胁、目睹他人死亡或严重受伤后所表现出来的精神障碍,在遭遇重大的灾难性事件后持续或延迟出现的深度悲伤’。看,我还记得呢。我来就是想找您开点药吃。”

代医生没想到他的病人对PTSD有一定的认识。“那我就这样跟你说吧,你愿意寻找医生的帮助,病情不算特别严重。心理治疗的效果并不比吃药差,所以我建议你多来医院做催眠治疗,还有你的家人或朋友要多点对你陪伴开导,吃药只能为辅。”

黄子弘凡苦笑摇头,他的兄弟都在国内,高杨又死在他枪下,哪还有什么家人朋友在身边。

代医生叹了口气,想起他这个病人连来看病都是自己一个,应该是没什么家人朋友在加拿大。

“你平时可以多来找我聊天,大家都说中文,不收你费用,就当做friend to friend’s talk。”

 

 

黄子弘凡按时吃过一周前在代医生那新开的药后,出门去了几公里外的那家星巴克。

不久前他在那找了一份兼职当收银员。

经理见他长得阳光可爱,嘴也甜,给他排的都是轻松的白班。

出来工作并不是因为缺钱花,(1975那三只总会不定期给黄子打钱,生怕他自己一个在国外苦了自己),而是代医生建议他要多与人接触交流,总邀请他去办公室唠嗑。

但他才不想整天听着代医生像个唠叨的老父亲一样啰里啰嗦,所以直接出来做兼职了。

并且他发现这个治疗方法还挺有效果的,最近的高杨出现的频率少了很多,而且他的黑眼圈越来越浅,神经也没那么紧绷了。

黄子弘凡明白如果高杨在世,一定不会希望自己钻牛角尖,积极配合治疗才是他想要的吧。

所以每天都要好好生活呀。

 

「“Morning, Lars~”

“Morning, Sandy. You look great.”

“Oh, thank you~ You are so sweet~”

......」

这种对话每天都会在店里上演。

这位被称作Sandy的金发碧眼小姐姐,是黄子弘凡白天的工作搭档,也是黄子弘凡在店里最熟悉的同事,平时待他很不错。

是除了代医生外,第二个让他感受到有朋友感觉的人。

新生活似乎开展得挺顺利的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三个多月前。高杨国内的某处秘密房产。

 

“艹,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答应你飞回国陪你疯的!!”

代玮俯在简陋的自搭手术台前,嘴上不停地用不能播的粗俗语言辱骂自己的多年好友,一边拿着手术钳还能精准地将子弹从高杨胸腔夹出。

“高杨你疯了,真的疯了!如果你那个小朋友瞄准的是你的脑袋,又或者是偏左一点点......连玉皇大帝都救不了你!”

处于假死状态的高杨没法坐起来让代玮冷静。

代玮也不需要他的安慰,这种情况他就只是很想发泄一下罢了。

“拿自己的命去赌,儿戏!儿戏!!我艹!又出血......”

 

越来越不稳定的心电图机械声成为了代玮最害怕的催命声。

他深呼吸,冷静,嘴里默念「世界上没什么我不能原谅的世界上没什么我不能原谅的......」。

他还要去鬼门关拉高杨一把,现在暂时还不能暴躁。

多年的友谊和当医生的职业道德支撑着代玮战斗到最后一刻。

整整六个小时,代医生终于脱下来早已布满风干血迹的绿手套,冲到另外一个房间喝上一大杯饮用水,滋润手术前就骂干的喉咙。

六小时的高度集中注意力让他瘫倒在沙发上不用几秒就睡着了。

隔壁主人房里带着氧气面罩的高杨则是安安静静地躺了三天三夜。

 

他醒来睁开眼的时候,引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水晶灯饰,余光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老同学。

“代代,我没死是吗......”

房间里突然出现的虚弱声响吓得代玮手机都掉地上了。

“害高杨你是醒了也要吓我是吗???昨天过了假死药药效的时间还不醒来我还以为我手术白做,你真要归西了呢!”

没有回答,只剩下沉默。代玮以为高杨是太难受了所以不说话。

过了一会,高杨终于开口:“黄子弘凡,他......”

听到这个名字,代玮不知道该感谢他开枪瞄得准且不知道高杨的心脏是长得偏右,还是辱骂他冷血无情。“你别提那小子了,他连你的葬礼都没出现就出国快活了!”

“他去哪了?”

代医生冷哼:“好像是加拿大。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无情呢?你能为他赌命......”

高杨露出一个微笑,他真的去了啊......

代玮被高杨的迷之微笑吓了一跳:“高杨你傻了?笑啥?被渣了还笑得出?”

高杨没有回答这灵魂三问,并问非所答:“我在温哥华给他买了房子。”

“所以被骗财骗色了你还能笑得牙龈都快露出来???”

代玮不懂,他真的不懂。

他赶紧上前用手掌贴上床上人的额头,“没发烧啊......?”

 

休养了三个月,高杨终于恢复到了从前的状态,尽管动作大了胸口和骨折过的地方还会隐隐作痛。

他以“代玮你再不回去你男朋友就要跟你分手了”“再不走医院就要辞退你了,尽管你男朋友是院长。”为由,强行为他的老同学订了张飞回米兰的机票。

代玮对此表示他后槽牙已咬碎。“真是用完就弃,高渣男你好样的!”

高渣男送骂骂咧咧的老同学上飞机后,随即为自己订了一张去温哥华的机票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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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黄,亲眼见我死去又再次见到我,你会上前抱住还是吓得逃跑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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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份的温哥华早已没了冬天的凌冽,但在外走动的行人都必须在风衣里套件薄毛衣才够暖和。

高杨就是这种搭配,保暖内衣、高领毛衣、长风衣,一件不少。

受过重伤还在恢复期的新疆男人没法像以前在米兰那样潇洒了。

他随手招了一辆机场的士。

的士司机刚好是个华人,见到高杨长了一副中国面孔,试探性地用普通话开口。

“先生是中国人?”

在异国他乡听见熟悉的普通话,高杨笑了。

“对啊,温哥华这个地儿不就华人多嘛?”

司机见高杨没带什么行李,就猜测他不是游客:“高先生要去星巴克干啥?约了朋友?”

高杨看着快速倒退的风景,沉默了一会:“算是吧,其实他不知道我要去找他。”

司机露出了一个“懂了”的表情,不再多问,随手打开音乐。

是首中文歌。

林俊杰的《她说》。

他记得之前阿黄跟他说过,最喜欢的男歌手是JJ,JJ的每首歌他都会唱。

 

♫只是最后的承诺

 

还是没有带走了寂寞

 

我们爱的没有错

 

只是美丽的独秀太折磨

 

她说无所谓

 

只要能在夜里翻来覆去的时候有寄托

 

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

 

回忆烧成灰还是等不到结尾......♫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正当下午Sandy昏昏欲睡的时候,她看到了一个漂亮的亚洲男人缓缓走进店里,立刻就来了精神。

“Hey handsome~what wold you like to drink?” 深邃的眉眼十分传神。

高杨用一个刚刚好的微笑回应了这名热情的服务员,并随便指了款饮品。

“Is there only one person serving in the day time? You seem so busy.”

见漂亮男人愿意搭讪,Sandy很爽快地给了他回复。

原本还有一名很帅的男同事跟她一起值班,但刚好这名同事有事请了假,所以她才看起来这么忙。而且巧了,那位男同事跟你一样是亚洲人。

得知黄子弘凡今天不会出现在店里,高杨默默放下一张钞票就转身离开。

所以当Sandy拿着一杯刚做好的星冰乐出来的时候,非常迷惑。帅哥你人呢???

 

高杨又打了一辆车,目的地是他给黄子弘凡在加拿大买的那栋小别墅。

他记得之前阿黄跟自己说过,等他退休了,一定要出国找个人口密度小的地方,买一栋小别墅养老,所以高总你不能随便克扣我工资。

虽然知道黄子弘凡是个干了很多年的赏金猎人,根本不在乎他发的那点工资,他还是很配合地减少把“扣工资”挂在嘴边。

 

不到十分钟车程,高杨下了车,见到他买的礼物。

坡屋顶,两层楼,小花园。

与自己的想象完全一样,是个适合养老的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黄子弘凡被代医生拉着去家里聊了整整半天才肯放人。

代医生说什么你年轻,跟我儿子年级相仿,让我学学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些什么。不然过几天去探儿子准没话题。

聊了很久,黄子弘凡才得知他的心理医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己儿子了,不知道他儿子还恨不恨父亲逼他学医。

现在是请他来做军师的。

无奈,黄子弘凡只好暂且充当他心理医生的半天心理医生,苦口婆心地为老代做疏导工作。

 

 

所以回到家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
他注意到了自家门前蹲了一个男人,身形看着很熟悉,但发型差得有点远,整张脸埋在腿里看不见。

他有点不知所措地走上前,想问问这位看起来有点落魄的朋友怎么了。

“Sir... Can I help you?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听见一百多天没听到过熟悉的带有独特少年感的声音,高杨身体为之一颤,缓缓抬起沉重的脑袋。

 

 

 

明月夜,短松冈。

 

四目相对,相顾无言,惟有泪千行。

 

你不是已在土里与白玫瑰埋葬?

 

 

 

手上一袋袋蔬菜全部散落在水泥地上。

黄子弘凡发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蹲在地上的人,喉里的苦涩全数被他咽回去。

声带振动发出两个短促的音节。

“高杨——?”

 

他并不知道眼前的景象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又是他臆想出来的场景。

如果是假的,自己的病又重了。

如果是真的,要怎样才能留住一个鬼魂。

 

身体的反应比大脑快,他蹲下崩溃了。

 

因为柔软的触感和淡淡的香水味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人不是幻想。

 

高杨把手收得更紧了一些。

 

“黄子弘凡,你知道吗?我去了地狱一趟。”

 

“可又被赶了回来,理由是我在人间还有牵挂,喝了孟婆汤都治不好的那种。”

 

“所以只好冤魂不散地回来找你了。”

 








不知过了多久,像是很多很多天,又像是很多很多年。

高杨的后背被一双不大的手掌抵住,整个人被紧紧地回抱。

黄子弘凡生怕这只自称高杨的“男鬼”随时变成烟缕消散,他只想着能抓住一会是一会。

 

 

他一口咬住了男人的下巴,才反应过来这哪是什么去过地狱的男鬼,生气又心疼地大喊:

 

 

“高杨你最好是缠老子一辈子!”

 

 

 

 

过去每天生活在钢丝绳上的黄子弘凡天不怕地不怕,神不怕鬼不怕,最怕失去高杨。

 

Fin.


(文中提及的PTSD部分其实都是我瞎编的,大家想真正了解这种心理疾病的话,还是要去查阅相关文献哦,不要被我带偏了,笔芯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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